“你们上床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她看见那双漆黑的瞳仁瞬间骤缩，随后泛起湿的红痕，潋着粼粼的波光，在昏暗的楼中散发着如宝石般华的光泽。

        “一个错误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我呢？我算什么？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不要再来打扰我。”她轻而易举地挣开聂辉的怀抱，拧动钥匙，拉开房门：“也不要现在我面前，我不想再见到你。”
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啊，”她弯垂着眉，这么说：“你动手吧。”

        她冷漠的声音清晰地回在楼间，伴着铁门闭合的沉重声响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像一发了疯的野兽，息重，瞳中猩红一片，不不顾地将陈冬在门板上，去啃咬她的唇：“我要死许童，我要杀了他！”

        他息几声，艰难直起，衣衫上的褶皱自心蔓延开来，细密地遍布了整个膛。

“你俩在一起了？”

        半晌，布满纹的结实臂膀陡然落，掌心死死攥住心的衣襟，连带着手背的青筋与血都暴起，形晃了晃。

        砰。

        “陈冬……”

        “你不能和许童在一起，该是我，是我！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冬从未见过聂辉这副模样，气急败坏地，蛮横且无知。她心涌过阵畅快的喜悦，竟忽然笑声来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几乎连说话的力气都失去了，只是敛着眸推开聂辉，视线也不想落在他上，轻轻地摆了摆手：

        斑驳的铁门发吱呀一声呻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红着眶，浑肌肉紧绷着，睁睁地看着陈冬迈屋里，嗓音沙哑地问：

        那大的影，在晦暗的阴影中，右手仍悬在半空，僵地保持着竭力想要伸手摸的姿势。

        聂辉一把拽住她腕，嗓音沙哑地咆哮着：“跟我回家，陈冬，跟我回家！”

        “那样我一辈都不会叫你有机会找到我。”

        他的手臂陡然收紧，死死地将陈冬箍在怀中，长眸微微半眯着，底翻腾着压抑的怒火，眸光紧紧锁定着陈冬的瞳：

        “你走吧，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 陈冬半张着唇，齿间溢丝疲惫而无声的吐息。

        聂辉陡然伸手掌，似乎想去拽陈冬的手臂，可在指尖即将碰到那柔的、温的肌肤时，却猛地瑟缩一，顿在半空。

        腔里，那颗缓慢复苏的柔心脏如同被利刃狠狠刺穿，一瞬间变得冷，如一盆冷兜浇了个透彻。

        那双纤尘不染的鞋，一步一步地踏在灰尘密布的台阶上，发沉重的、拖沓的摩声，缓慢地消失在楼中。

        削薄的唇白得几乎没有任何血，抬起，深深地望着那扇冰冷的铁门，齿间溢细小的、似呻，又似呢喃的声响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