57.今晚别走

        那个夜晚之后，秦玉桐的世界里，某种支撑她长大的东西，无声无息地塌陷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起初是无法接受。她会在清晨半梦半醒间，习惯xing地以为能闻到楼xia厨房传来的秦奕洲为她准备早餐时那一diandian咖啡的醇香。可空dangdang的家里，除了她再无别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玄关chu1他常穿的那双pi鞋不见了。书房的门紧闭着，落了锁。衣帽间里，属于他的那一半，只剩xia几件她亲手挑选却没来得及送chu的秋冬款衬衫，像被主人遗弃的骨骸。

        他真的走了。没有争吵，没有解释，只留xia一句冰冷的“逾矩”，便从她的生命里，撤离得gan1gan1净净。

        林耀的母亲，那位待她如亲女的阿姨，开始每天变着花样地让司机送来汤羹和晚餐。林耀也几乎天天来报dao，讲着学校里那些不好笑的笑话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只是安静地听，偶尔牵动一xia嘴角，算作回应。

        她接受了。像一株被骤然chou离了藤架的植wu，无奈地，匍匐在地。她依旧上学，写作业，甚至在吉晨雨拉着她讨论最新小说剧qing时，也能给chu像样的反应。

        只是所有人都看得chu，秦玉桐那双总是han着光的yan睛，黯淡了xia去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个月就这么过去了。津市的秋天，是这座城市最mei的季节。梧桐叶被秋风染成金黄，铺满街dao，车轮碾过，发chu沙沙的声响，像一首绵长的悼亡诗。

        月考成绩张榜的那天，天气格外晴好，阳光刺得人睁不开yan。

        津市一中的光荣榜前总是最re闹的地方。秦玉桐的名字，从gao一ru学起，就从未离开过最ding端那个位置。年级第一，是她shen上众多光环里，最习以为常的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“玉桐！快来看啊，放榜了！”吉晨雨拽着她的手腕，兴奋地往人群里挤，“这次你肯定又是第一，赌一包辣条！”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被她拉着，有些心不在焉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其实并不在乎。秦奕洲不在，考第一又给谁看呢？那个会在她拿回成绩单，yan底liulouchu骄傲的男人，已经不在了。

        “诶？怎么回事？”吉晨雨的声音忽然变了调。

        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，让真正的学神走近。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过来，带着探究、同qing，或是幸灾乐祸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的视线缓缓上移，越过一张张熟悉的同学的面孔，落在那张红se的榜单上。

        她看见自己的名字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在第一个。

        不在第二个。

        甚至不在第三个。

        年级第七。

        周围的议论声像chaoshui般涌来，嗡嗡作响，却又听不真切。她的世界仿佛被anxia了静音键，只剩xia心脏疯狂失速的擂鼓声。

        天，好像真的要塌了。

        她不知dao自己是怎么拨开人群的，只记得shen后吉晨雨焦急的呼喊。她什么都听不见，只想逃。

        教学楼的天台，风很大，chui得她单薄的校服猎猎作响。她扶着冰冷的栏杆，看着楼xiacao2场上蚂蚁般大小的人影，yan泪终于决堤。

        不是因为区区一次考试。而是这一个月来所有被压抑的委屈、恐慌和被抛弃gan，终于找到了一个宣xie的chukou。

        秦奕洲，你看到了吗？你不要我了，我就真的什么都zuo不好了。

        一只骨节分明的手，忽然从旁边伸过来，递上一张纸巾。

        秦玉桐没有回tou，她知dao是谁。

        “哭什么，”江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