們今日的新郎也是位狐郎君呢！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真的？」尾璃目睜大，好奇地四處觀望。

        就在花燈最亮、樂聲漸起之時，一修長影自帳後踏。

        那人著朱衣華服，腰間紅緞衣帶束得筆。棕的髮絲以白玉簪攏起，眉清俊，輪廓似玉，氣質溫潤，極為沉靜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他是妖狐？」尾璃低聲喃喃，裡滿是難以置信。

        確實，他後輕輕甩動的是三條棕狐尾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怎會如此乾淨？

        妖狐一族，骨帶媚意，靈魂裡自帶一絲撩與亂，可這人上沒有絲毫狐族該有的那氣息。

        她忍不住開問：

        「妖狐不是都……不太成親的嗎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動對妖狐而言是本能，長卻是罕見。

        席上一隻醉酒的老樹妖哈哈大笑：「誰說不是咧？老樹我在飛花湖駐足兩千年，極少見妖狐成親！」

        他搖著樹枝，慨：「還是那麼個乾淨得不像妖狐的小。這世啊，真是什麼都有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談笑間，喜帳簾被輕風一掀，一柔人影自內緩緩踏。

        她著素紅嫁衣，衣裳剪裁極合形，面覆輕紗，柔順而端莊。

        新娘是兔妖，體態玲瓏，波羞，腳步細碎。她的不耀，卻溫，像一盞夜燈。

        三尾狐新郎看著她從帳中緩緩走來，雙目不眨，像生怕錯過她的每一步。

        那目光溫柔到幾近熾熱，卻藏著劍一般的堅定與收斂。

        ——不像是妖，更不像是狐。

        尾璃突然讀懂了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些人，先動了，才敢生慾。

        有人，卻是先動了慾，還不知那算不算。

        夜深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賓客仍在湖畔帳內笑語喧鬧，酒香混著燈火，映得面光影斑斕。可在湖的另一側，一處靜靜的樹蔭，設著一座小小的鞦韆，微微晃著。

        尾璃就坐在那兒，銀髮垂落，雪尾靜伏。她巴抵著鞦韆的繩索，雙腳微晃。

        腳步聲極輕地靠近，直到有人站在她後，抬手輕輕一推鞦韆——

        「在想什麼？」

        她沒轉頭，只輕聲答：「那新郎，怎麼一點都不像妖狐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晏無寂一一輕推著她，回：「他劍修，心志自守，一念不偏。心不動，慾不生，每一尾都靠自苦修而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雖不快，卻基極穩。妖力不浮不躁，識海澄明如玉，難有破綻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尾璃垂著眸，輕聲：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那我這七尾，豈不就像是撿來的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晏無寂挑眉，語氣微嘲：「他那叫沒苦找苦吃。妖生漫長，活得那麼累，也沒什麼好處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尾璃愣了一，他已繞至她前。鞦韆隨著力緩緩停，她抬頭，正對上他深邃的眸光。

        他微俯，聲音低啞：「本座養著，少些磨難、多些歡好，不是很好？」

        晏無寂語落，視線落在她微微垂首的眉睫上，只覺那抹神羞而不語。

        誰知尾璃忽而低低哼了聲，嬌嗔般瞪他一。隨即竟當著他的面，悄悄撩起裙擺，一雙雪白修長的。